Dkphhh最近在看什么?|文摘#10
很久没有更新文摘这个栏目了,今天出来诈尸一下。
书
《小狗钱钱》
最近想研究一下理财,作为培养金钱观念的入门书,《小狗钱钱》带来的体验的是超预期的。虽然本身是一本给小孩子看的财富启蒙读物,但23岁的我看完依旧觉得受益匪浅。
书里对金钱观的总结都挺有道理,但我觉得这三条比其他几条更有道理,尤其是最后一条最有道理:
你最好想清楚,你喜欢做什么,然后再考虑你怎么用它来挣钱。
欠债的人应当毁掉所有的信用卡;应当尽可能少的偿还贷款;应当将不用于生活的那部分中的一半存起来,另一半用于还债。最好不要申请消费贷款;每次借债前问自己:“这真的有必要吗?”
每当冬天过后,春天就会来临。跟大自然的变化一样,交易所里也总有四季更替。
《发条橙》
这书我买了好久了,最近失业了才有时间看。讲的内容挺有年代感的,主题是对于集权的恐惧和人性的湮灭,这是上个世纪冷战背景下西方世界的常见忧虑,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本书其实按照图书分类来说并不算一般的文学作品,而是一部科幻作品,这本书出版于20世纪60年代,写得则是70年代的事情,对于作者而言,这算是一部近未来科幻作品。有着冷战时期特色的科幻质感和赛博美学——阴冷黑暗的街道、赤裸暴力的涂鸦、横行霸道的警察、腐败的政府、人体改造技术、还有内心的不安全感。
我没有看过库布里克执导的《发条橙》电影,但是在阅读过程中,我脑袋里他构想的画面更接近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
文章
《11博客》
2005年第42期《三联生活周刊》刊登的博客专题,讲了11个在当年有代表性的博客,这期《三联》所记录的博客先锋们,现在依旧有不少仍然活跃在大众的视野里:
飞猪/flypig(林嘉澍)2005年就靠播客节目《反播》成了「网红」,现在依靠自己的产品、Vlog和女朋友再一次成为了网红。他中间十年的经历很多人的不知道,有时间我再了写一写吧。
安替(赵静)作为老媒体人现在然活跃,不过是在墙外的世界。他的微博是隔三岔五更新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如果你上推特,就会发现他是个话痨加转发狂魔——这就是一个中国时政记者的觉悟。安替接受三联采访时说的两点我觉得很受用: 第一,博客不能让草根成为经营。这里的博客可以替换成任何互联网上的工具,论坛也好、社交媒体也好,都不是让草根一战成名的工具,换句话说,能成名的都不是草根。 第二,传播力和价值无关。你在论坛骂人能成名、你写名人花边也能出名。但是这种「名」没用,有用的是「获得话语地位,拥有认同你的人,不是靠脱衣服赢来的点击率」。
思维的乐趣(方军、许知远、叶滢等)相当于《经济观察报》的「线上增刊」,诞生于《经济观察报》的编辑室,后来才慢慢扩大收编了一些外部人员,算是比较早的集体博客,这批人里头依然活跃在大众视野里的就只有「著名公知」许知远了。现在的许知远也不怎么在社交媒体上发声,只在自己主持的「十三邀」里对这个世界发问。
(By the way,飞猪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经济观察报》,他嘴里的「著名老编辑」就是方军。)
维舟是个不大惹人喜欢的书评人,现在还在豆瓣上发牢骚。据说早年在上海某个4A公司呆过。真是难以想象,沪上的广告公司会出这么一个刻板严肃学究气浓郁的人物,不过这样正好说明了在那个广告业的黄金时代,广告公司的兼容并包。现在的维舟可能已经不上班了,不过在豆瓣上发牢骚和写公众号大概率是挣不了钱的,尤其是这么个有性格的人,现在他会干嘛呢?刚刚去豆瓣看了一下,他出版了两本书,看来是转行当作家了。
《上都(Xanadu)、网络文化及其他》
这篇文章讲了早期互联网和计算机的历史。其实从早期的历史看,创造个人计算机的那一批人对计算机的定义和如今大众对计算机的认知有很大区别。这一点我在《ACCESS TO TOOLS 的精神》里也谈到过。早期的定义是关于「增强人类智慧」(intelligence amplification),它们希望计算机能成为「人脑的自行车」,辅助我们的思考与研究。
计算先锋们对计算机的幻想不仅仅只在于「增强智慧」,它们希望借助去中心化的互联网,能完成一次个人化的革命。有了计算机和互联网,人类可以自由地在政府的控制之外,在一个「地下空间」随意地收发信息,这种对于个人的赋权充满了政治革命的色彩。
当然,今天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大众则把计算机当作一种交互式的娱乐工具——一台可以随身携带的「电视机」。信息和科技从学术领域进入商业领域,产业化后,政府的控制也不可避免地来到,如今在回忆,过往的历史只是一个「数字乌托邦」。
电影
《大佛普拉斯》
看《大佛普拉斯》的时候我不由得回忆起了另一部电影——《大象席地而坐》。这两部电影有点类似,都看着让人高兴不起来。即便大佛普拉斯里充斥着导演本人的黑色幽默,试图用这种间离的方式阻止观众移情,但我想所有观众都会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电影本身的故事非常简单,菜圃是一个家有老母的小保安,肚财是一个拾荒者,两个人底层村民关系要好,每天夜里肚财都会去菜圃的保安室,两个人一起吃宵夜,看老板的行车记录仪听老板和女人偷情的声音,结果有一天在行车记录仪里发现了老板杀了人,并且把尸体扔进了工厂正在铸造的佛像里。电影结尾的处理很有意思,在佛法大会上,信众和和尚正在念经,这佛像里却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描写底层人民生活困苦,上层人士声色犬马的现实主义电影,在手法上还有那么一点荒诞。但导演既没有对关注民生疾苦的呼吁,也无意于描写钱权勾结的深层原因,导演只是把事实展示了出来。荒诞现实主义的作品之所以会有荒诞感,不是因为它戏剧化了真实,反而是将真实毫不加工的呈现在你面前,让你意识到现实的荒诞。我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眼中的现实世界,所以当我们透过镜头,从另一个角度窥探它时,这种错位感带来的不习惯,正是荒诞感产生的原因,尤其是当我们凝视一个另一个没有话语权的群体时。
就像史里芬镜头下的河北:财富塔、金鳖馆、福禄寿饭店和保定易县后山娘娘庙。贫瘠的经济只能孕育出扭曲的文化,当你看见这些奇形怪状的建筑和荒腔走板的宗教信仰,屏幕前的你觉得荒诞,但这却是这片土地上最隐秘的真实。你不知道它,只是因为没人在意身处其间的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电影看完难受是不符合大众娱乐的精神,但是电影和其他文艺作品一样,从来不只是娱乐的工具,它们是表达的工具。去年贾樟柯的《江湖儿女》上映时,《环球日报》的总编胡锡进也在微博上表示看完「堵得慌」,说这部电影是「负能量」。我没看过《江湖儿女》,但我对所有「堵得慌」的电影表示欢迎,人只有在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发觉一些问题。身处于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是塑造自己理想世界的唯一途径。
优秀的文艺作品从来不是拿来粉饰太平的,真正的太平,不需要粉饰。
延伸阅读:《胡锡进的同流》
题图:《银翼杀手》剧照,来源于豆瓣电影。